很多人认为,中国在近代的沉沦只是1840年鸦片战争之后的事情。但实际上在此之前的清朝甚至是明朝后期,中国在某些领域已经明显落后于西方国家了。而之所以直到道光时期才真正开始受到它们的欺凌,很大的原因就是中国所在的远东地区实在是离它们太远。可以说它们基本上都已征服了大半个世界,最后才来用枪炮打开了我们的国门。

所以,更客观地来看,中国所在东方国家的衰落与西方国家的崛起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这种此起彼伏的情形可以说是整个世界形势近500年来的缩影。

那么,近500年来,西方国家因何能够突然崛起?而一直领先的东方文明为何会沉沦没落?笔者以为有这样几个关键因素:

第一,西方(主要是西欧国家)的地理大发现,开启了它们作为殖民帝国的时代,使其相对于东方开始逐渐具备国力优势。从秦汉时期就开始联通东西方贸易的丝绸之路在15世纪因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崛起而中断,所以重商主义盛行的西欧国家就不得不寻找新的商路以与富饶的东方产生贸易联系。在陆路通道堵死的情况下,开辟海洋通道成为必然选择。由此美洲、大洋洲等这些广阔的新大陆开始被他们所发现,并因为当地土著低下的文明水平而最终被征服。而在这些殖民帝国形成的过程中,西欧各国为了争夺殖民地和海洋霸权发生了一系列的战争,其结果就是增强了欧洲海军的实战能力,与战争相关的军事武器不断得到改进,且从殖民地中获取了丰厚的财富和资源。而同时期的东亚国家虽然也有战争,但主要是传统的陆战,总体对于军事武器方面的改进是有限的,而且这种陆战对于整个东亚来说并没有增加什么新的土地或财富(可以理解为地理上的内卷)。特别是康乾盛世以后朝廷沉湎于天朝上国的优越感,对于战争特别是海战并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鸦片战争中的丧权辱国。

15世纪末的欧洲经济

第二、近代东西方不同的文化走势,使科技突破和生产力大幅提高最早出现在欧洲。由于海岸线曲折,总体而言,西方一直是海洋文化占优势的地区,其中心从最初的古希腊罗马时代的地中海,到近代大西洋沿岸的西欧地区,这期间西方海洋文化所表现出的探险精神和重商主义都一直延续至今。所以一直以来这里都是商业十分活跃的地区,也因此这里产生了最早的资本主义萌芽。商业文化相比于传统农耕思维显然更鼓励创新,更务实于生产力水平的提高。这也就产生了文艺复兴的土壤,也使工业革命在这里最初发生拥有了社会经济基础。所以我们看到了西方在近代因为在自然科学方面的巨大进步而最终有力地促进了生产力的大发展,最终将人类带进了机器工业时代。而同时期的东方社会则处于封建专治的顶峰,就不说自然科学的进步了,就连人文思想方面都因为统治者空前严厉的打压政策而愈发僵化。这里的人们可以说比起汉唐时期有了更多的奴性和迂腐,整个社会越来越像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可言。这样的人文氛围差异,必然会造成东西方巨大的人口素质差距,也最终产生了犹如天堑的科技鸿沟。

中世界的欧洲文明

第三,西方国家最早完成了资产阶级革命,这从制度上极大地释放了社会生产力,但同时期的东方国家封建专制却达到了顶峰。因为重商主义的盛行,西方的资产阶级很早就在社会中具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力量,而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日益提高,建立维护资产阶级利益的政体在西欧当时已是必然趋势。而随着各国革命的最终完成,它们均建立起来了利于扩大生产力、利于参与全球竞争的社会体制。但此时的东方世界却依然保持着重农抑商的传统农耕思维,资产阶级在这里的力量很小,地位也十分有限,更何谈进行一次改变国运的资产阶级革命?如此一来,受封建专治的束缚,在东方国家虽然农业文明有了一定的进步,但社会整体的生产力依然十分低下,与西方的竞争完全称得上是农业时代与工业时代的竞争,这种代际的差距短时期是无法逾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