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是:中秋渐凉,伏惟相公台候万福。某奉命此行,至重至忧,初欲道中上记,以未到边隅,无可述者,或有屑屑之见,奏牍具焉。

初至长安,见九江太尉,首传台旨,颇言开释,寻来鄜延路巡按,北视金明之役,止数日,复还延安,极边之情,指掌可见。

金明一邑,旧寨三十六,人马数万,一旦荡去,后来招安到蕃部三百来户,不足为用。

又塞门寨围逼十旬,诸将逗留,无敢救者,军民数千,一时覆没,及废承平、南安、长宁、白草四寨,弃为虏境,延安之北,东西仅四百里,藩篱殆尽,近脩金明,聊支一路,将脩寛州以御,东北非多屯军马,亦不能守,必须建军,其利害具于奏中 所奏札子,方永兴军系署,今有图子,先具呈上。

今延安兵马二万六千,患训练未精,将帅无谋,问以数路,贼来势何策以待皆不知所为,但言出兵而已,此不可不为忧也。或得其人,精练士卒,山川险恶,据以待寇,俟有斩获,乘胜深入,贼势一破,乌散穷沙,复旧汉疆,宜有日矣。如未克胜,贼势不衰,纵入讨除,岂肯逃散或天有风雨之变,人在山川之险,粮尽路穷,进退有患,此宜慎重之秋也。自延州至金明四十里,一河屈曲,涉者十三度,此言山川之恶也,或遇风雨,不敌自困,某今与延安当职,议定约束,急于训练,俟其精强,可御可伐,亦令录奏乞朝廷,特赐威命,则边鄙可定,庙堂无忧,别路兵马少处,临时制置,不必仿此。又张龙图吏道精强,但亲年八十,寓于他郡,复言不练兵律,延安重镇,数郡仰赖,若不主戎政,所失则大,段待制西人所望,明镐亦细知边事,惟相府裁之。某惶恐再拜。

 又

十一月四日,具位某,谨东望再拜上书于昭文仆射相公阁下:

窃以文武之道一,而文武之用异,然则经天下、定祸乱,同归于治者也。《传》曰:“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斯则将相之设,文武之殊久矣。后世多故,中外不恬,二道相髙,二权相轧,至有大将军而居三司之上,盖时不得已也。五代衰乱,専上武力,诸侯握兵,外重内轻,血肉生灵,王室如缀,此武之弊也。皇朝罢节侯,署文吏以大救其弊,立太平之基,既而四夷咸賔,忘战日久,内外武帅,无复以方略为言,惟文法钱榖之吏,驰骋于郡国,以克民进身为事业,不复有四方之志,一旦戎狄叛常,爰及征讨,朝廷渇用将帅,大患乏人,此文之弊也。前则刘平陷没,范资政去官,次则韩琦与某贰于元帅,不能成绩,以罪失职,复以夏、陈分处二道,期于平定,近以师老罢去,而更张之。三委文帅,一无武功,得不为和门之笑且议耶今归之四路,复皆用儒,彼谓相辅大臣,朋奖文吏,他日四路之中,一不任事,则岂止于笑,当尤而怒之,用儒无功,势必移于武帅,彼或専而失谋,又败国事,况急而用之,必骄且怨,重权厚赏,不足厌其心,外寇未平而萌内患,此前代之可鉴。故裴度淮西之行,不落韩洪都统,盖为此也。

某不避近名之嫌,有表陈让,愿相公与两府大臣,因而图之。如鄜延、环庆二帅,一路以文,一路以武,泾原、秦鳯二帅,亦如之,使诸将帅,高者得色,下者増气,如寡策略,则择俊乂为之参佐,仍使鄜延、环庆二路如旧,通其军政,泾原、秦鳯亦如旧制,则谋可相济,兵可相援矣 今王仲宝是环庆部署、兼管鄜延兵马许怀德是鄜延部署、兼管环庆兵马。泾原、秦鳯副都部署,于今亦然,惟新命都部署,则未有处分,固不烦更改诏敕,惟续降宣旨以兼之,乃旧制也。既文武参用,二路兼资,均其事任,同其休戚,足以息今日之谤议,平他时之骄怨,使文武之道,协和为一,何忧乎边患矣某复虑朝廷以逐路部署为经略招讨之贰,谓之参用,则此使权杂伍于下,不足为重,仅之虚设,或以文换武,谓之参用,则前日换者,人皆以儒视之,或以新帅难动,则某愿避此路以待武帅,请主外计,仍领安抚旧名,亦足救生民之困弊,复可按边陲之利病,咸得闻于朝廷,不为轻矣。

区区之意,附记注梁学士,达于台聴,愁道涂雨雪之阻,故复拜此,不任恳切,忧惶之至。不宣,某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