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从基层上看是乡土性的。乡土性,指人粘着土地,不流动,几代人生活在一个地方,“同一戏台上同一出戏不断上演而已”,特点是空间上人与人是孤立和隔膜的,时间上相对停滞的,这也是农业社会的特征。

中国社会关系叫差序格局,是以已为中心,向外推出,伸缩性大,界限不明确,公和私是相对而言的,争的是攀关系、讲交情。西方社会关系是团体格局,界限明确,责职清晰,争的是自已权利。两种社会不同的结构格局导致不同的道德观念。差序格局中,道德标准决定于与已的关系远近,无统一标准团体格局中,人人平等,都有天赋不可夺的权力。

乡土社会是礼治社会,而非法治社会。礼,是社会公认合式的行为规范,是传统,是文化,是经过教化使人敬畏而主动服膺,是内在良心驭动的,是按着“仪式”做的。法律是靠国家权力来推行的,是由外限制人,而道德则是社会舆论所维持的。乡土社会对“讼师”不认同,乡里调解也是教育的过程。法治社会,厘定权利,不分辩是非,不重教化。